在金店或者是方大成這種古玩店，所有的營業銷售小姐收入基本上都是按底薪加提成的算法，底薪都不會很高，除了大品牌名店，一般的底薪都定得比較低，主要收入是靠銷售提成的，而她們基本也都明白，在所有的貨物中，鉑金，白金，翡翠等品種的利潤提成是最高的，黃金提成最低。

因為黃金沒有多少利潤空間，跟國際上的市價是相差不大的，店裏的物件也只是多了做工費等，所以給店員的提成也很低，比如說黃金首飾吧，賣價一千的，金店的利潤不會超過五十塊錢，而給店員的提成是百分之一，就是說只有五毛錢左右，賣個四五千的黃金首飾也只有幾塊錢，多則是十來塊錢的提成，但鉑金和白金就高一些，因為利潤高一些，金店的利潤會有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之間，給店員的提成也有百分之二三不等，賣價兩千，利潤至少有五六百，店員提成能拿到二三十，嘴能說的銷售員一天銷售一萬幾萬塊的首飾是很平常的事，提成幾百塊錢也是常事。

利潤最高的其實就是翡翠玉件了，這主要還是國家對這方面的制度較少，也主要是最近十幾二十年才興盛起來的一項，加上這東西產地又不在國內，中間給經銷商鉆的空子就多了，而絕大多數消費者並不懂，有錢人更無所謂。

一件普通的翡翠首飾如果本錢花了一千，大致上會被叫價一萬，甚至更高，而店老板對員工的提成也更高，達到百分之五以上，對某些賣價超高的物件提成甚至會換成分成，拿同樣的價錢賣的貨物來算，一件兩千塊的玉件，利潤會有一千七八，而給員工的提成就是一百塊左右，若是賣了一件一萬塊左右的玉器，員工的提成能拿到一千塊左右，所以在任何一家店裏，店員最喜歡的就是推銷玉器。

老板也是鼓勵店員多賣玉件的，相對來說，他的利潤也是最高，所以一般的顧客到金店裏，銷售小姐上前第一推薦給顧客的就是玉件，第二是白金和鉑金類，最後才是黃金，能買玉飾的就游說你買玉飾，實在不行就買鉑金，白金，保證會給你說玉是最好的，對人身體有益，能保值升值。

當然，玉質地好的珍品，不否認肯定會升值，因為如今翡翠的開采太嚴重，一塊珍品質地超好的翡翠原石在國際上叫價就達千萬以上了，但與買普通玉件是毫無關系的，通常你花個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都不一定買到好玉，比如方大成店那個七十六萬的鐲子，真實的價值只有一萬來塊錢，如果買了，那鐵定就是虧損，無論怎麽升值都升不了幾十萬去。

魏曉雨是認不出古董或者這些玉的品質好壞高低的，周宣既然出手要買這個東西，她自然是不會阻止的，一句話不說的坐在他旁邊。

方大成本想奉承幾句，說周宣有眼光，買到好東西，又或者給老婆戴又值又好，但搞不清魏曉雨是不是他老婆，如果是買給老婆的吧，那肯定會讓她試一下說一下什麽的，但周宣根本就沒說讓魏曉雨上前試一下的話，而且魏曉雨自己也不說話，好像與她無關，無論周宣是買給她或者是送給二奶三奶什麽的，但如果說他們不是夫妻兩的話，方大成也奇怪，兩個人相貌普通，年齡相仿，如果不是夫妻，哪裏會一起出來游玩呢？

通常男人如果出來玩樂，帶的肯定是小老婆，男人嘛，只要有錢，舍得花錢，漂亮女人有的是，但這個男人怪了，帶個這麽普通的女人出來，不是老婆是誰？但如果說是老婆，表情又不像，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忍得住老公買了東西送給別的女人！

經驗豐富的方大成都分辨不出來是怎麽回事，只是嘿嘿的陪著幹笑幾聲，又趕緊叫店員出來泡茶，能讓他賺一萬塊的顧客，也值得泡茶侍侯了。

周宣又說道：“老板，我沒有現金，只能刷卡的，可以你才能開單啊，如果不能刷卡，我現在就買不了，只能取了錢再來！”

“可以可以！”方大成連忙堆著笑臉點著頭，“我們店裏裝了POSS機，是可以刷卡的！”

那邊櫃臺上，方小琳用小錦盒裝好了觀音像，另一個女孩子開好了單，方大成親自拿了過來遞給周宣，一萬六千六百八，周宣心裏冷哼了哼，這個方大成，心太黑！

不過周宣表面上當然不會露出那個表情來，只是笑笑著接過錦盒和單據，看也不看的就塞進了衣袋裏，然後又漫不經心的問道：“老板，瞧你這裏比其他真貨多一些，走了好多家才看中這一件！”

方大成嘴裏呵呵直笑，道：“是啊是啊，我做這個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您既然看過了那麽多店，那當然就明白了，我這店裏都是真品，只賣真貨不賣假貨，缺德事我們不幹！”

聽方大成說得大義凜然的，方小琳和另外一個女店員相視低了頭直笑，但絕不敢出聲，而且也是背著這面的。

周宣冰氣測動著，她兩的表情自然是瞞不過他，再說了，這件玉觀音又哪裏能瞞得過他？

方大成最是得意，像周宣這樣的自以為懂一點皮毛的外行家他見得多了，多吹捧奉承幾句就上天了，然後會掏更多的錢，嘿嘿，狗屁的懂行！

不過還是有些意外，沒想到毫不出眾的衣著外表，居然不動聲色的就買了這件一萬六千多的觀音像，倒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周宣也笑了笑，說道：“是啊是啊，我看你這裏好貨不少，不過我中意的就不多，有沒有……那個？”

周宣說著用手勢比劃了一下從地下挖掘的姿勢。

方大成怔了怔，心裏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宣，估計了一下，然後才呵呵笑道：“這位先生，要那個嘛，呵呵，您看看我架子上的東西，可都不差啊！”

“老板，嘿嘿，咱們都是明人不說暗話。”周宣嘿嘿一笑，說道，“你上面那些東西入不得我的法眼，好與壞嘛，咱就不說那麽多了，我只說一句，如果你有，價錢合適，我立馬買下，多多不限！”

周宣這話口氣並不重，一般人聽來有吹噓的成份，古董這東西，多多不限，這是多麽大的口氣？不懂行的人不知道，懂行的人可就明白，就算是過千萬身家的富豪也不敢隨便說這話，古董那東西，少的幾千上萬，多的幾百萬，幾千萬，甚至過億都不奇怪，能叫多多不限的話，可不是一般人。

周宣這口氣說得很淡，方大成心裏顫抖了一下，有點不確定，如果真是個大買家，那他如果能做成幾筆大生意，賺的可不就是像店裏這一點了，店裏的收入對於普通人來說，那是豐厚之極，但對於方大成這種見過大錢的人來說，那只能是添牙縫，過日子。

方大成自從被周宣設計陷害過後，一度不振，後來還是陳三眼念舅子之情，劃了五十萬給他，讓他遠到江北來開店，以後賺多賺少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再也不會再給他錢。

方大萬當然不敢再胡亂來了，以這五十萬開了個小規模的古玩店，主要還是經營玉器，一月除了店租人工等所有開支，月入還有三四萬，算是能過日子了，但要像以前在陳三眼手裏那樣，可就達不到了，現在開的車也就是一輛九萬塊的現代，豪氣不起來了。

但周宣剛剛那漫不經心的話讓方大成心跳不已，如果能做成一樁上百萬的大生意，他賺的至少就是兩三成，能拿二三十萬，如果更多，那就更不止了，但就算只能在一百萬左右，那也是一筆大的收入，頂他店裏的半年收入，但自打在這兒開店以來，就沒遇到一件這麽大的生意。

但又懷疑周宣的身份，他打的主意當然明白，因為他要賣的東西是假貨，並不是真貨，所以利潤才會有那麽高，不過人家的假貨做得真，一件貨的本錢也要二十萬，但這個本錢，卻是要他自個兒掏出來的，又因為是贗品，所以得小心為是，再說了，如果當真的話，這可是國家禁止的，一查就會出問題，所以得小心又小心。

瞧著方大成狐疑的樣子，周宣不再多說，掏出錢夾，取出銀行卡在POSS機上刷了卡，然後簽了名字，這才轉頭對魏曉雨道：“曉雨，咱們走吧，回去了！”

魏曉雨點點頭，連聲音都不出，站起身跟著周宣往店門外走。

方大成猶豫了一下，眼見周宣兩個人毫不遲疑的走到了門外，終於忍不住叫道：“先生，先生，請等一等，等一等！”

周宣停了步子，回轉身瞧著方大成。

方大成早迎了上去，笑呵呵的道：“先生，請進來坐下慢慢說，慢慢說，慢慢說！”

周宣對魏曉雨微微一笑，牽了她的手，笑道：“那就聊聊吧！”

方大成把周宣兩個人再迎進店裏，坐下後，馬上對方小琳吩咐道：“小琳，到裏面把我那頂級的黑普洱拿出來泡上！”

周宣趁方大成跟方小琳說話的時候，也沒別的人註意他，當即伸手到衣袋裏把剛剛買下的玉觀音捏在手裏，運起冰氣轉化吞噬，然後對方大成笑笑道：“老板，聊聊這些之前，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我有件物品想出售，不知道老板有沒有興趣瞧瞧？”

方大成心裏一跳！

媽的，別是他叫回來了一個騙子吧，本是想詐他一筆錢，卻沒有想到剛叫回來，屁話沒說，他第一句話就是問自己要不要買他的東西，難道花了一萬多塊就想騙老子上當？門都沒有，只有老子騙人的份兒，……狗日的，要不是當初給那天殺的周宣騙了，自己哪裏會落到現在這種境地？要不是他，現在他還不是開好車，泡漂亮馬子，過著幸福日子，哪容得現在自己拼命辛苦撈錢了！

要不是周宣剛剛花一萬六千多買了塊觀音像，方大成幾乎就想馬上把周宣和魏曉雨趕出店門，但畢竟是賺了人家真金白銀的一萬多塊，好不容易還是按捺住性子，嘿嘿道：“先生，您倒是想買還是想賣啊？”

對於周宣說想要出手一件東西，方大成根本瞧都不想瞧，這一類的，無非就是先撒點餌，然後再釣大魚，可惜了，他方大成就是個整人的主，還能讓別人來整他？

周宣自然是明白這家夥心裏的想法，淡淡道：“好東西我當然要買了，但也要能入得了我的眼，嘿嘿，一般的貨，說實話吧，我也瞧不上眼，你有特別的嗎？”

周宣嘲虐的盯著方大成，說道：“就比如我這一件吧，說實話，我還不願拿出來給你看，不知道你們這些店出不出得起那個價，估計是難！”

看到周宣牛皮哄哄的樣子，方大成倒是楞了一下，如果是騙子的話，應該沒有這樣的口氣吧？要是想讓他上當，可不是說幾句牛叉話就可以騙倒他的。

“呵呵，既然先生這麽說，那也不妨拿出來讓我瞧一瞧？”方大成想了想，還是對周宣說了這個話，周宣的表情已經讓他起了極大的興趣。

周宣淡淡一笑，從衣袋裏把那塊觀音像拿了出來，當然沒有再用那個錦盒子，把玉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周宣是用冰氣轉化吞噬成了一幅萬馬奔騰圖，在邊上又用正楷的形式把法國文學家布封的《馬》雕刻在馬萬圖的旁邊，這篇關於馬的文章全文長兩千一百二十六個字，而另一邊那萬馬奔騰圖，圖上的馬雖然沒有真正的一萬匹，但一千匹肯定是有的，各種各樣的動作，有奔跑揚蹄，有張嘴嘶鳴，有四蹄飛躍，千百形狀，各式各樣，而旁邊的馬文又是法國文學家的名作，確實算得上是中西合壁。

而最關鍵的其實是這些圖與字全部都集中在那塊圓形的比一個一塊錢的硬幣也大不了多少的翡翠上面，這才是最驚奇的地方！

方大成雖然不是頂尖的高手行家，但做了這麽久的這一行，對玉的知識遠比普通人多，一眼便瞧出周宣拿出的這塊翡翠雖然是真貨，但卻不是什麽頂好的東西，自己剛剛賣給他的那塊就差不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是再瞧一眼時，倒是怔了怔，似乎上面還有別的花紋圖形，於是拿到手上仔細瞧了瞧，這塊玉質地雖不特別好，但圖形卻是很奇怪，呆了呆後，叫店裏那個老師傅把放大鏡拿出來給他。

方大成從老頭手中拿了放大鏡再瞧了瞧，這一瞧卻是立馬驚得目瞪口呆，做聲不得！

呆了半晌，方大成臉紅耳赤的，然後又拿了放大鏡再度仔細看了起來，這一次觀察就細致得多了，一點一點的細看。

方大成這家夥雖然不學無術，肚子裏沒什麽墨水，也絕不會知道法國文學家布封是誰，但這小小的翡翠上面刻了那麽多的馬，旁邊又刻了至少有幾千個字，這是微雕，不管這玉質的好壞，但就論這件微雕的話，那可是個好東西！

其實方大成還不十分清楚，翡翠是做不了微雕的，在以前也沒有哪個微雕大師用翡翠做出來過，而就算用別的材料做出來的微雕，那也容納不了這麽多的圖景。

只是周宣自己身上沒有材料，沒有最好質地的翡翠，所以就在他這店裏買了一塊，質地雖不很好，但還是一塊真正的翡翠，再者他的冰氣異能雖然恢覆只有一成，但轉化吞噬這麽一丁點的物品還是不難。

方大成立馬就清楚，自己手上拿的是個好東西，只是不知道到底能值多少錢，他本身做古玩這一行，假的，贗品，那要做也是做古董，有年份的東西，做到人家認不出來，但微雕這個東西就跟古董完全不同了，只要能雕刻出來，那不論是什麽質材，又或者多少年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微雕上面的景物，微雕本身的技術做得好不好，手工技藝高不高，這個才是重要的。

這件翡翠微雕上面，方大成用放大鏡看得仔細，那些馬的形態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這個技術絕對是好的，而且數不清的數量，另外旁邊那些字，少說也有一兩千，只是他的放大鏡倍數不高，看不清楚是些什麽字，要完全瞧清楚，那得找一個倍數高的放大鏡才可以。

方大成到底還是自身的底子不高，雖然知道是好東西，但卻是估計不出真正的價值，當即對拿放大鏡的老頭說道：“老張老張，你來看看，看看這東西怎麽樣！”

老張早有些奇怪了，早就站在他旁邊沒動，聽到方大成一吩咐，馬上從他手裏接過放大鏡和那塊玉，仔細的瞧了起來。

老張是方大成請到店裏做掌眼的技術師，當然，以方大成的薪水和店的規模也請不到最好的，不過老張的經驗還是很豐富，做了幾十年，在這一帶也還是有些小名聲。

老張只瞧了一眼，當即呆了呆，手也有些發顫了，方大成趕緊伸雙手托在他手下面，驚道：“老張，別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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